策划小哥们好像明白了什么，纷纷用很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老板。脸上明晃晃写着：“其实陆总你和bug制造机是一伙的对不对。”王主管陷入沉思：“难道是老板无聊，故意向好友透漏的bug，为了让运营和技术部门养成加班的好习惯？不对啊，加班可是算3倍工资的。”
    陆明轩在各种眼神的洗礼下如坐针毡，咳嗽一声，沉声道：“局势不能再这样乱下去了，七代还是个宝宝禁不起祸害。不破不立，咱们直接开域外天梯战场吧。”
    王主管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眼睛直冒金光，语气激动得颤抖，这可是他操刀设计的最得意的内容：“老板？你确定？”
    剧情策划小哥扶了扶眼镜，微微蹙眉：“这样原本设定的剧情就全乱套了。不是以玩家主导，而是npc自主。陆总你看，”他指着达茜女王，委委屈屈道：“多么完美的大boss，都快沦为龙套了。”
    “人设不崩就行，剧情等这一波人死得差不多了再理一理吧。”陆明轩已经把底线宽限到这种程度，剧情策划小哥无话可说。
    数值策划小哥举手，委婉地提醒道：“报告老板，以玩家目前的平均属性，似乎只能达到奖励关的要求。”
    陆明轩狠心道：“那就先开奖励关，让他们拿到奖励再去挑战其他关卡，那时候属性肯定够了。”
    实际上玩家真没嗑药，而是击杀敌对阵营玩家不但不会红名，还可以获得功勋点。对方综合实力越高，功勋点给的越多。虽然大家暂时不知道功勋点有什么用，总归很有用就对了。
    【系统】神魔之战天梯开启。注意：神魔之战天梯共100层，每通关一层可获得相应奖励，每通关10层触发额外奖励层。每周更新一次天梯排行榜，发放相应奖励。各族勇士们！为了复兴昔日荣光，拿起武器，投入战斗吧！
    在场所有玩家看到系统公告的再次同时接到系统弹窗。
    【系统】您已成功申请神魔之战天梯，将于30秒后被传送入战场。确认/取消。
    然而，取消的按键是灰色的……
    玩家们早就意识到剧情在崩坏，可是这次连道歉公告和补偿奖励都不出了吗？
    当前频道玩家集体刷屏鄙视表情：“北极怂，mmp！”
    第149章 天梯0层（修）
    【系统】神魔之战天梯地图载入中……
    海岸边交战的所有玩家身上被一道白光覆盖, 同时被迫传入域外天梯战场。除了他们被系统传送，还有一些玩家主动进入天梯挑战。
    岸边被玩家抛弃的npc们面面相觑，觉得海风有点凉。
    少了玩家参与，光明神殿人数碾压王国高层。甘道夫和娜塔莎互相使了个眼色，各自对上裁决院的大天使长和神殿骑士团团长。黑暗大陆的npc们站在一边, 不知道该打谁, 索性按兵不动，派了个小兵去望海城报信。
    回归圣城的传送阵被破坏, 他们无路可逃。宫廷魔法师收到甘道夫的传音, 惊讶了几秒, 展开背后气流组成的风翼, 护送着达茜女王向黑暗大陆西北方飞去。
    目的地：黑龙山谷。
    光明神殿的人被魔法公会和盗贼公会拖着, 突围不出,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队人护送女王远离。况且光明神殿的实力在黑暗大陆的气息侵蚀下大打折扣不说，除了稀有的天使族，其他人也不会飞啊。
    等光明神殿好不容易摆脱两大职业公会的纠缠, 黑暗大陆隐藏在暗中的npc们围杀上来。
    几分钟过去，黑暗大陆的npc指挥看不懂了——对面也太迷了！他下达撤退指令，光明神殿和诺兰王国高级npc继续打。他下令追击, 这两边又配合无比默契，携手抵抗。说好的内讧死对头呢？
    大天使长和甘道夫等人老奸巨猾, 心如明镜。虽然他们很想坑对手一波，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现在大家都断了后路，不合作被对方各个击破, 结局必然是全军覆没。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肖恩老爷子了，光明大陆两边都不想得罪这位唯一的工程学宗师。而肖恩早在混战时就打开了屏蔽器，黑暗大陆的npc看到肖恩，只当是自己人。
    战斗npc们且战且退，不断转移战场，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肖恩独自站在被破坏的传送阵前，他四处望望，确认没人后，立即蹲下来收集尚没被毁坏的建造材料……
    腥咸的海风拂面，达茜端坐在一头高大的狮鹫上，丝毫没有被追杀的狼狈模样。宫廷魔法师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一路向黑龙山谷疾驰。
    为首的红袍老法师波普用余光看了一眼年幼的女王，瞥见她微微颤抖的手指，老法师目光变得柔软，空气中一串咒语响起，他分担出一点仅存的法力值，给这孩子套上一层防风护盾。
    达茜女王对老法师投以感激的目光，她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脖颈上的那串黑暗水晶。
    刚才项链保护罩被激发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与之产生了奇特的共鸣。达茜女王摩挲着这串黑暗水晶，温润的触感仿佛给了她莫大的力量。
    黑龙山谷景色依旧。
    这一行狼狈的避难之人到达之时，黑龙一族的头领正在酣睡。那位名为利刃的黑龙接待了他们。
    化作人形的利刃的肩膀上卧着一头红色小蜥蜴。达茜女王到底是个保有好奇心的孩子，她直勾勾盯着小蜥蜴问道：“利刃，这是你的宠物吗？”
    利刃打下达茜女王那只想要抚摸小蜥蜴的手，用不无鄙夷的语气说道：“陛下，这是一头幼龙。”说着□□吐出一口微小灼热的龙息，燎卷了几缕利刃垂下的黑色头发。
    “奇怪，黑龙山谷为什么会有红色的龙？”红色幼龙瞅了瞅发言的红袍法师波普，黑色的绿豆眼全然变成白色，然后转头用臀部对着他。
    波普：“……”黑龙山谷覆灭时他在闭关，波普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利刃把一行人带到黑龙山谷大殿。他脚步微顿，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只到自己腰际的女王陛下，喃喃自语道：“这就是甘道夫那个老匹夫选的命运之子么，真是老糊涂了。”
    达茜女王摩挲着黑暗水晶，目光幽深。
    突然，大殿龙座上一道道黑色水晶的光芒照耀在达茜女王身上，和她脖颈上的项链光芒交织在一起。黑龙一族头领打着哈欠从门外走进来。他望着达茜女王，勾起嘴角，语气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没有错，这是我见过最纯粹的黑暗之力！”
    光明和黑暗就如同太极阴阳，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相克相生。谁说光明大陆“圣洁”的土壤上，就开不出一朵黑色的花儿来？
    已经进入天梯的黑暗帝国众人都收到了击杀达茜女王任务失败的提示。与此同时，黑龙一族头领高调宣布摄政，入主望海城顶层。就连甘道夫也不知道，好不容易达成中立共识的黑龙一族为何会明确站队。而黑暗大陆各地陆陆续续发布出一些加入黑龙一族阵营的任务。敏锐的玩家们从中窥探出一些微妙的信息，纷纷陷入沉思。
    风波诡谲，局势再度混乱。
    策划小哥盯着npc们自行扭转回来的剧情线，匆匆向上汇报。
    王主管拍着桌子笑道：“甘道夫这个后手妙啊！你大爷还是你大爷！”王主管陷入思索，甘道夫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女王和黑龙一族头领的相似之处，觉得这俩肯定能处得来。
    策划小哥挠着头，脑洞突然炸裂，战战兢兢问道：“主管，黑龙一族头领见到黑暗水晶项链，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了？难道这项链是他给老情人的定情信物不成？”
    “因为你女王还是你女王，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得，根本没法沟通。
    王主管放下咖啡杯，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落寞的策划小哥的肩膀：“两个变态达成共识哪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当然是王八绿豆，看对眼了呗！”
    策划小哥看着甘道夫这小老头由衷感叹：“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系统】天梯0层——奖励层成功开启。
    秦悠收到通知，被传送到一片荒原之上。头顶烈日当空，脚下是干裂的土地。她先确认周边没有危险，然后打开系统面板。属性、技能和装备都和外界没有区别，而通讯系统意料之中——被完全屏蔽。同时秦悠外观也出现了变化，秦悠现在身上是一件粗糙的亚麻长袍，法杖外观也变成了一根烧焦的树枝。
    斯图亚特憋不住，他从坐骑空间跑出来，发现自己英俊的外表被系统处理的一言难尽，吓得立刻回小黑屋待着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出来。
    天梯奖励层，是单人模式。
    进入此地，系统没有给予任何提示。作弊器四代表示它只有天梯第一层到第100层的数据，对凭空出现的0层爱莫能助。
    四代补充道：“奖励层几乎没有危险，大把东西都是送的。能获得多少，全看运气。当然，实力也是很重要的。”四代似乎想到自己主人的幸运值，还安慰了一句。
    秦悠确认太阳的方向，她在荒原上行走，希望能遇见npc，询问一些这里的情况。她缓步走了一段距离，别说npc了，连怪物都没见到一只，植物也很稀少。炙热的阳光几乎要把人烤化，空气中水元素稀少的可怜，秦悠一阵口干舌燥：“早知道当初就转职火系法师了。肖恩老师没说错，布兰德会长果然是个王八蛋。”
    她又热又渴，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几个苹果。不料她刚拿出苹果，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衣衫褴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你是法师吗？”
    秦悠着实吓了一跳，她把苹果收包裹中，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这位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四代鉴定术显示，这是一位普通npc，秦悠心中稍定。
    那人重复刚才的话：“你是法师吗？”秦悠张了张口，没有回答。那人用责怪的眼神看着秦悠，自顾自地絮叨道：“永夜刚刚过去，梅林大占星师预言神罚仍未结束。法师，你不应该到地面上来。”
    秦悠捕捉到“永夜”“神罚”这几个关键词，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写加粗的字：荒乱时代。
    这是上古神魔之战后的时代。先是永夜纪元，自然灾害频发，人们修建了地下城和储存所。永夜结束后，进入末法纪元——元素变得稀薄，饥荒持续多年。信仰崩塌，上古炼金术在这时被改良，上古法术则在这时失传大半，神魔之战的历史被尘封……
    秦悠一直以为这些游戏背景只存在于书本和部分高级npc的记忆里，没想到游戏公司真的做了地图。还投放到了天梯中来。
    然而背景这么悲惨的年代，算什么奖励关卡？等等——秦悠突然在一团乱麻中抽出来一根线头。
    “我是一位高级炼金师，也懂一点法术。我和队伍失散了。”秦悠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羞赧模样，斟酌着说道。她赌此时炼金术已经受过改良，炼金师成为稀缺资源。不然系统不会莫名其妙匹配给她这样一个副本。
    秦悠从随身空间中拿出那个肖恩制作的法术石像，灌入法力值催动它，证明自己所说非虚。那位衣衫褴褛的npc果真眼睛一亮：“您是炼金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的团队。我们的迁徙者团队拥有一百多人，其中大半是身强力壮的武士，可惜只有一位年迈的炼金师。我们已经连续141年没有人因为缺乏物资死亡了……在38区，我们团队还是小有名气的。”
    在秦悠说出自己是炼金师后，这人说话都用上了敬语，说到自己的队伍也很得意。这位npc有十足的把握秦悠会答应，在这个以力量为尊的年代，独行的法师和学者根本无法存活。
    四代用意念告诉秦悠：他没有说谎。
    秦悠答应下来。这人点点头，也不废话。他放下几样施法材料，同时念念有词说了几个简洁的字符，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定向传送阵。
    npc的身上有微弱的魔法波动，原来这也是一位法师。
    她跟着这位法师进入一处废弃的地下城入口。他们的迁徙者团队暂时栖息在这里。
    不得不承认，神魔年代的传送技术比现在玩家所处的年代先进得多，至少传送时一点都不晕。秦悠一点都不愿回想和体验被滚筒洗衣机般的传送阵支配的恐惧。
    同这人攀谈了几句，秦悠得知这位npc是这支迁徙者队伍中唯一的法师。他还自诩为38区最强大的法师。
    走在空荡荡的廊道上，秦悠变戏法般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苹果，递给这位不知名的法师。想了想，又忍痛拆下一个12格的空间包裹一同递上，秦悠委婉地说道：“法师先生，我的魔法学刚入门，老师就去世了，您能继续教我吗？”
    那位法师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啃完苹果，连果核都没有剩下。他捧着空间包裹，如获至宝。游戏现在所处的时间线，虽然上古法术失传了一大部分，但是魔法道具不断被改良，不知道比上古时代精细了多少倍。
    npc把空间包裹塞进怀里，乐呵呵递给秦悠几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皱巴巴的卷轴：“当然，我伟大的炼金师。这些都是你的了。”
    【系统】获得残破的上古法术x3
    【系统】不知名上古法师对你的好感度上升至尊敬。
    秦悠看到系统提示内心吐槽：北极熊的策划小哥太不走心，居然真的没给这龙套设计名字。
    这支迁徙队伍对秦悠的来临表示热烈欢迎。
    随后，秦悠通过法师引荐，见到了这支队伍唯一的炼金师——是一位弓着腰的老妪，她单独住在最舒适的区域。虽然粗服乱头，但掩饰不住她眼中智慧的光芒。
    秦悠加入这个迁徙者团队后，一周内跟随他们走过了两个地下城。老妪上了年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团队里的人都希望她能培养秦悠成为接班人。
    依靠解析图纸，史诗任务“复兴上古炼金术”早就进入了瓶颈期，进度极为缓慢。如今有了真人点拨和现场演示，秦悠每天都有醍醐灌顶之感，上古炼金术技能等级飞速提升着。
    眼看着这一步的任务完成度达到了99％，却稳住不动了。
    秦悠心急如焚，这才是真正的瓶颈。前期积累已经足够，只缺乏一个突破的契机。
    老炼金师性格冷淡。秦悠极尽讨好之能事，好感度还是和龟爬一样上升着。她只能使出杀手锏——美食。秦悠此时无比感谢凌云，从未让她储存食物的包裹空下来。
    第14天夜晚，老妪吃完秦悠包裹里最后一份美食，语气嘶哑地说道：“外来者，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机会再挑选。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将炼金术传承下去……谢谢你让我尝到这些，这是你应得的。”
    说罢，老炼金师闭着眼睛，颤颤巍巍塞给秦悠一张图纸，合上了双目。
    秦悠接触到图纸的那一刻，眼前场景渐渐变得虚幻，最后碎成一片片光点，她回到一片空白空间中。通讯恢复，外界刚好过去14个小时。天梯一天，对应游戏时间一小时。
    【系统】终极奖励触发，恭喜玩家通过第0层。已达到神魔之战天梯第一层准入要求。是否继续挑战（强烈推荐继续）。是/否？
    【系统】史诗任务“复兴上古炼金术”第三步达成。
    秦悠看着括号备注，果断选择“否”。一阵天旋地转，她没有被传送到不夜城的海岸边，而是出现在光明大陆自然之城的传送阵外——这是她的绑定传送阵。
    她匆匆看了一眼老妪最后奖励的图纸——是她心心念念的非定向传送阵。秦悠打开“复兴上古炼金术”这个史诗任务下一步的要求：著书立说，将上古炼金术推广到诺兰大陆每一个角落。
    秦悠面色黑如锅底。对她而言，这一步任务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坑的。她在天梯0层已经把上古炼金术提升到了大师级，宗师级的图纸也具备齐全。著书立说是小事，可是推广——垃圾系统，明摆着要钱。
    第150章 那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