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淡蓝色的风暴瓶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
里边依然没有析出结晶。
林水程走过去坐下,在风暴瓶前面发了一会儿呆。
很久之后,他揉了揉脑袋,起身拿着风暴瓶走向房门口,那里有一个垃圾桶。
他深吸一口气,在垃圾桶前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把风暴瓶放回了原处。
随后他往下翻出一个抽屉,里边有一张信封装起来的黑卡——那是傅落银两年前给他的,他从来没有动用过。
他去收拾衣服。
他自己不怎么添置衣物,平常够用够换洗就是了。衣柜里那些剪了吊牌的名牌衣服都是周衡送过来的。
林水程打开手机备忘录,逐条记录着款式和品牌,查到价钱后逐一记在备忘录上。
算这些东西很麻烦,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有许多。
林水程纪录的最后一笔是372联盟币,傅落银昨晚替他付账的价钱。
第51章复燃02
林水程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遍。
他自己几乎没带来什么东西,所有的都在工作间,七八箱都是资料,还有无数个移动硬盘,整整齐齐地放在收纳盒中。
剩下的就是风暴瓶和首长用习惯的猫咪用品。
首长是只小土猫,也没什么出息。给它买再多猫玩具和猫爬架,它最喜欢的还是瓦楞纸板和一个小钢盆,还有一个被它钻破的裁线枕头套——首长冬天里喜欢缩在里面装死。
剩下的吊牌没剪的衣服,大部分连包装盒都没拆,林水程也整整齐齐地把它们分类置放到另一边。这个房子虽然是傅落银和他一起住的,但是真正添置的、属于两人共同生活气息的东西都很少。
傅落银是忙工作,其他的一切都是现成的,连客厅墙边的装裱画都是当初交房时的样品没拆下来,上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防尘膜。
林水程把东西都整理了一遍,随后躺在沙发上,搜索星大附近的租房房源。
星城的房价都不低,星大附近更是寸土寸金。本来他可以住研究生宿舍,但是研究生宿舍里一般都会分配两到三个室友。
林水程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本科四年,他的作息和室友的作息从来都没有合上过,也从未合群过。他早出晚归泡图书馆和实验室,其他人打游戏谈恋爱聚餐做活动,彼此都没什么共同话题,矛盾摩擦也难免。
他找了一会儿,看见有个星大教授出售早年的校区职工分配房,里边基础设施齐全,价格很好,就是位置不太好——是一楼,也是老职工区,大部分都已经租了出去。这样的地方不可避免会有些嘈杂,潮湿、采光通风差,这些不利条件也都是非常诚实地写出来的,房主显然不太会拍照片,虽然足足上传了四五十张照片,精确详细到边角细节,但是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片陈旧之感,看起来像难民营,故而一直无人问津。
林水程看了一会儿后,联系了预约看房,就在今天下午。
电话打过去后,立刻有人接了:“看房吗?你是本校学生吗?”
“是本校,研一的学生。”林水程说。
“哦哦,那你有空直接来我上课的地方拿钥匙吧,我下午在一号教学楼303有课,你直接进来就成,看好了有问题随时问我,钥匙你放在门口花盆底下都可以,我那个地方老破小,不过还蛮安全的,门口有线路AI监控异常情况,随时报警的。”
对方留了院系和姓名,林水程看过后稍稍愣了一下。
出租房的老教授正好是他之前负责审稿的第三篇文章作者,姓杜,名叫杜清吴,是一位已经接近六十岁的老先生,化学院的正教授。他和他的学生的研究方向是代谢组学和蛋白质组学,对接医学院,由于涉及到分析化学和质谱分析,那篇论文被sinemora分配给林水程审稿,其中的思路、实验佐证、创新链条都无懈可击,许多地方,林水程甚至要查一天的资料才能看懂,那篇也真正让林水程对审稿这份工作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某种意义上,这位教授也是他的老师。
林水程下午去了教学楼,途径量子实验室时,看见实验大楼里仍然是关闭封锁状态。
他在大门前驻足了片刻,随后去教学楼找杜清吴。
杜清吴是学员中常见的、较为老派清隽的那一类风骨学者,带出的成果无数,桃李满天下,混了这么多年,基本也不需要像许多青年或中年教授那样拼命拉投资和项目,基本不带本科和硕士生,只带博士生,整个人透着气定神闲的和蔼与洒脱。
林水程在下课时间过去拿了钥匙,跟杜清吴打了个照面,随后就去看房了。
这边的教职工房离三食堂很近,往后走几条校园街就是数化物三院,往东是美院和游泳馆。林水程看了一下,房间内采光确实不太好,主要是院后阳台的地方被学校的林荫道遮挡了起来。其他地方虽然破旧,但是的确如他所料,比照片上的情况要好很多。水电都没有问题,空调接线略有老化,林水程看了一眼,是他自己可以修好的。
他看了一会儿后,关门退出,替杜清吴反锁好。
他没有把钥匙放在花盆底下,而是再去教学楼,亲手把钥匙还了回去,并且明确表示他想租用这个房子,连带着把租房平台上的初期合同也打印了下来,直接表示说想租用一年半。
更新于 2020-03-06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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