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深怀疑自己任性了,而动作停止后,迅速被身后的医生护士趁机拉扯手臂和腰部。
韩深不得不往后退,下一秒重新被陈尘抱回怀里。
“别碰他。”
陈尘声音疲惫却坚定。
他盯着医生和护士,也看向钟海。
钟海圆眼镜下的目光躲闪起来。
刚才韩深的话对他形成了很大冲击,面对陈尘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莫名,他竟然产生了难得的心虚感和畏惧。
“干什么你们?!”楼道安保人员过来了。
陈尘抓着韩深的手腕,开始朝楼下狂奔。
不停旋转,奔跑,过了1楼开阔的广场,匆匆而过的行人。跑出医院,沿大街跑了段距离陈尘才松开被汗水润湿滑唧唧的手。
耳朵里刺啦一片杂音,陈尘撑着膝盖盯着川流不息的马路,想刚才韩深那些话的意义。
争论吗?
示威吗?
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反抗和冲突,他们会这么觉得。
所以韩深的话摆明了挑事。
但说白了事也挑了,这母子关系能更烂吗?
想象不到。
自己隐忍难说出口的东西,韩深替自己说的掷地有声。
算赚了。
本来担心激怒庄念莺和钟海导致处境更加艰难,陈尘突然觉得无所谓。
被强行按头承认错误的体验还少吗?
回身,韩深站在行道树下,余晖自背后给他高挑的身影镀了一层绒光,正拿纸巾擦拭指骨的血,动作暴躁得仿佛手指没长痛觉神经。
——这是为他打架受伤的小朋友。
陈尘突然觉得尽管自己拥有的不多,但韩深的存在已经让他非常满足。
他抓住韩深的手,对方躲了一下,就让他牵着了。
陈尘疼惜得似乎快吻上这些伤痕,韩深没事人似的抽出手:“再看?伤口都痊愈了。”
“回医院检查吗?”
“算了,这医院我不想进第二次。”
简直噩梦。
陈尘去街道对面药店买药。
消毒,贴创可贴。
坐上长椅,韩深低头,看见陈尘浓秀的长睫底下目光专注,弯腰捏着指骨细心清洗创口。
莫名像骑士向公主献吻手礼。
韩深转过视线看马路,手垂下去。
公交车摇摇晃晃驶过,车上的人也看着窗外的风景。
少年一手揣在衣兜,头抵住长椅直犯困,身体姿态极其不耐烦。而坐在身旁的另一位少年边安慰他的情绪,边心无旁骛地牵手打理他的伤口。
夕阳光影分割出浓烈的栅格,两人周身染着薄光。
药店外长椅的角落逼仄,却包含了整个世界。
更新于 2020-08-0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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