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到了病房,敖小迪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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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么?”盛铭看着坐在房间里的敖戈,转头问警员。
“还没有,敖中天和林雅利很聪明,出医院后的路线都完美避开了监控。”警员皱着眉回答。
盛铭攥紧了拳,“继续找。”
敖戈靠在椅背上,面上平静,平静的近乎淡漠,自从看了监控,知道是父母把敖小迪带走的,他就沉默了,情绪都压在眼底,看不见也摸不透。
好像一点儿都不担心。
市中心的某小区地下室。
“小迪,你想我们吗?”林雅利轻声问。
敖小迪躺在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脸上的笑意在一片残缺中显得格格不入,“想,我昨晚还梦见你们了。”他虚弱的说,“在梦里,你们来接我,说要带我一起走,可是却没有哥哥,他被咱们扔下了。”
敖中天叹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开始抽烟。
林雅利眼眶里全是泪水,“我知道,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哥哥,但是你还小,我们还想照顾你,现在是绝对不能离开你的。”
她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哥哥会理解我们的。”
敖小迪脸上的光暗淡了一些。
警方动作很快,开始搜寻各种蛛丝马迹,先是紧急查看出城人员的证件,保证他们离不开这个地儿,然后开始盯梢各区域的快食店铺。
但是俩人毕竟已经是逃亡老手,做事完全不留痕迹,竟是足足一两周都没有进展。
敖戈也没有再登台,一直待在警局里,被人二十四小时看着。
他一点儿不觉得崩溃,在禁闭室里整日昏睡,像得了嗜睡症似的。
与此同时,网络上关于他的小道流言也开始蔓延着飘荡了起来。
离敖小迪动手术的时间不足三天。
他的病情已经逐渐加重,头发开始一大把的脱落,身体快速削瘦,肉眼可见的条条肋骨看的都很清晰。
躺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室,他浑身苍白,流鼻血从每天一次增加到每天三次。
看着一身死气的敖小迪,林雅利把一堆好吃的放在他面前,嗓音颤抖的说,“小迪,想吃哪个?这些全是你爱吃的,闻到香味了吗?”
敖小迪睁开眼,像是忽然就失了焦距,“妈妈,我想吃粥,我想咱们一家人,坐在家里的餐桌上,一起吃您做的粥。”
林雅利愣了愣,她突然想起来,因为自己不会做饭,仅那么一次回家时忘记买饭,又因为太晚订不了外卖,只好给他们兄弟俩做了两碗粥,还没煮熟,糯米都是硬的。
但哥哥和弟弟都吃的很香,吃的一干二净。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压抑着喉咙里的哭声,发出了细细的呜咽。
敖中天站在角落,还想再抽一根儿,但还是硬生生摁灭了。
小声的啜泣里,敖小迪吃力的抬手,又白又软的小手碰上林雅利的脸颊,轻轻的帮她擦掉眼泪。
他说,“妈妈,我想看雪。”
从来没有向他们提过要求,从小就过分懂事乖巧的敖小迪,在今晚突然就变得真实了起来,也终于让敖中天和林雅利看到了他内心的脆弱和渴望。
林雅利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好,咱们去看,现在就去!”
敖中天张了张嘴,想出声,但还是沉默了,他站了起来。
逼仄的空间里,像是老了,高大的身躯突然就缩小了很多,一直英挺的背部也微微的弯曲着。
敖中天动作温柔的把敖小迪抱起来,给他包上厚毯子,轻声说,“爸爸带你去。”
敖小迪抱住敖中天的脖子,明明困倦却还撑着眼皮说,“谢谢爸爸。”
一个小房间里,敖戈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还在不停落雪的天空,老实了这么多天,时机也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懒洋洋的冲门口儿的警员说,“大哥,我要上厕所。”
更新于 2020-08-0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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