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扬笑笑没吭声, 越过他的身子在长板凳的另一边空位上坐了下来。
    陆子寒就着插好的吸管啜了一口热奶茶，微烫的奶茶刺激得他的舌尖往后一缩，甜度适中的奶茶顺着食道进入胃里, 他一下子觉得身子从里开始暖和了起来。
    他确实不太喜欢甜食，别人觉得还好的甜味在他这就已经是腻得不行，他的肠胃有些不大好，太过油腻或者太甜的食物都会让他感到胃胀，吃下去他可以连续几天没有胃口进食。
    林津扬的关心恰好误打误撞地碰到点上了。
    广场的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音乐喷泉。因为今天是圣诞节的关系，音乐喷泉正放着圣诞歌，喷出来的水柱随着音乐的旋律摆动着，光线的颜色也随着节奏变换，广场上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息。
    林津扬身边刚好走过一对情侣，男生偏过头对询问道：“你冷吗？”
    “还好。”女生摇摇头，她跺了跺脚试图驱赶不停往身体里钻的冷空气，“烟花会几点才开始？”
    男生掏出手机点了几下，说：“快了，十点钟就开始了，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了。”
    “那就好。”女生答道。
    两人一边小声说着话一边朝广场中心走，越走越远直到淹没在人群里。
    林津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间刚好九点四十五分，于是他转头看向陆子寒，说：“听说这里今晚十点有一场烟花会，要不要留下来看看？”
    陆子寒双手捧着热奶茶望着前方来来去去的行人出神，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一下，回过神后想了想，说：“行吧，反正也就十来分钟的事，现在估计还在堵车。”
    “好。”林津扬说。
    两人正坐在长椅上无所事事的干坐着，突然正前方迎面来了一个熟人。
    林津扬定睛一瞧背后的汗毛差点竖起来了，正当他在考虑再怎么避开这个“麻烦”时，“熟人”宋安也恰好看到了他们俩。
    宋安在不远处朝他们招了招手，然后三步作两步地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你们也来看烟花会的吗？”
    “恩。”陆子寒点点头，“我们刚刚在附近吃完饭，散步消食走到这里后才知道今晚有烟花会。”
    林津扬问道：“你也是过来看烟花的？”
    “对。”宋安回答。
    三人本来就算不上熟悉，话题一下子就终结了，唯一熟悉的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收到一大堆匿名礼物之外就没有别的关联，气氛倏地冷了下来。
    正当他们尴尬地对视着，又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程远手里拿着一个纸杯，杯口冒着循循热气，遇到外边无处不在的冷空气是结成了一团肉眼可见的白雾。
    程远走到宋安旁边，看到林津扬后有点惊讶，过了一会才打招呼道：“林副。”说完，他又看了眼坐在一旁陆子寒，“陆先生。”
    “你好。”陆子寒回道。
    “好巧啊，你也来看烟火会？”林津扬问道，“自己一个人？”
    程远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
    他一边回答一边将手里还尚存热度的关东煮递给站在一旁的宋安，宋安自然而然地接了过来。
    林津扬看到他们两人之间默契地小动作，讶异地挑了挑眉，说：“你们俩一起来看烟火会？”
    “对。”程远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林副你和陆先生......？”
    还没等林津扬回答，陆子寒就开口了，“我们俩刚好碰上就一起吃了个晚饭，顺便散步过来的。”
    林津扬扬起一边眉毛，但是没有开口戳穿他的谎言，心底涌出一股怪异的情绪，随即又一闪而逝。
    程远听了也没有怀疑，他指了指广场中间的音乐喷泉，说：“那我们先过去了。”
    “行。”林津扬说。
    “圣诞节快乐，今晚玩的开心。”程远说。
    “你们也是。”林津扬回道。
    程远朝他们摆摆手，毫不避讳地牵起宋安的手，两人肩并肩地离开了。
    林津扬盯着他们俩的背影，好半天才开口道：“他们俩该不会是一对吧？”
    陆子寒斜睨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答案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能不能不要问废话？”
    “......”林津扬抬手摸了摸鼻尖，“我这不是不确定嘛，再说了我又没有基佬的探测雷达。”
    “你不是没有雷达，你是没脑子。”陆子寒讽刺道。
    “你这嘴巴咋这么毒呢！”林津扬说。
    “你要不乐意听你就别喊我假扮情侣啊。”陆子寒说，“你看宋安不挺好的？”
    林津扬张了张嘴刚想回一句“我可不是基佬”，但话涌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怪不得程远这小子最近老找借口不加班早退，啧，他再这样非把他踹到下边的派出所去。”
    “得了吧，你就是嫉妒人脱单了。”陆子寒直接揭穿了他的真面目。
    “我嫉妒什么！”林津扬说，随即又有些郁闷道，“这人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陆子寒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惋惜的话，现在就去倒追试试看啊。”
    林津扬嘻嘻一笑，说：“那可不行，兄弟妻不可欺。”
    陆子寒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道“死直男”。
    这时天空中突然开始飘落了一朵小雪花，紧接着一大片雪花落了下来。也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下雪了。”
    顿时人群开始哄闹了起来，众人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伴随着纷纷飘扬的雪花，越发有过圣诞的感觉。
    这是今年冬天帝都下的第一场雪，压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十二月底就开始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