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猛眯着眼盯着叶茂的背影,一直到他出了门,胸口那股闷气还是没有消散半点。
妈的,这个小兔崽子、王八羔子,还真是小孩不睡觉,欠悠!
自己照顾他吃、穿、花,照顾他玩、乐、购,还费尽心力照顾他组乐队玩摇滚,到头来,竟然能说出自己是为了心中的小九九,为了当大美人陆馨雅心里的大猛男!
去你大爷的,我他妈有个屁小九九?我他妈当个屁猛男?
你哥特么是个阳萎,阳萎知道吗?
丁猛感觉心里的憋闷像是被打开了阀门,一时间波涛汹涌,压都压不住。
他三两步走到客厅的酒柜前,从里面一口气掏出三瓶干红放在茶几上,连杯子都不用,啪啪啪打开瓶盖后,上来便闷了半瓶下去。
丁猛的酒量不小,即便在酒量普遍出众的东北汉子中,他也算是出类拔萃的。
不过,一个人酒量的好坏,有时候,还要看场合和状态。
老话说的好,借酒浇愁愁更愁,一斤只剩二两九。
再能喝的人,在心情不好、愁闷交加的时候,酒量也会大打折扣。
于是坐在沙发上的白展堂,就亲眼看到了丁猛同志,从一脸怒色,两眼喷火的猛哥,在三瓶干红下肚后,很快变成了一个两眼发直、满面通红,有些东倒西歪的醉汉。
他趔趄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两个酒嗝,大概想往自己的卧室走。谁知道酒劲上冲,头晕眼花,没看到脚下的茶几,一下子被绊倒在地上。
丁猛躺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隙里,摔得头昏眼花,加上酒劲儿正是最大的时候,半天没有动静。
老白看到丁猛摔倒的样子,似乎吃了一惊,猛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窜到丁猛的身前,伸出右爪,在丁猛的身上不停地抓挠着。
可能当初在按摩院那次抓鸟的经历给它留下了深刻印象,也可能纯粹就是一种巧合,老白出爪的方位,恰恰就是小猛子的所在。
丁猛在迷糊中被老白的几下重爪抓醒了,勉强从地上支起身体,靠在沙发上。
老白看他坐起来,便停止了对他的抓挠,敏捷地跳到他的怀里。
丁猛愣了片刻,左右看了看,见室内只有自己和地上的一片狼籍。
门缝外有风吹进,他本就赤祼着上身,一时间只觉得一阵寒意。
他从小到大好猛斗勇惯了,又素来是大男人的心态,从来都只有他照着兄弟和下属的份儿。人前人后,风风火火,前呼后拥,很少尝过寂寞孤单的感受。
而此时此刻,疼爱的弟弟赌气走了,带着浓浓醉意的他,发现偌大的一间公寓里,空空荡荡,留下来陪伴自己的,竟然是一只和自己同病相怜、同样面临萎哥命运的猫。
“老白…你…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从按摩馆带回家吗?”
“喵...”
白简和范平按照丁猛预留的地址进到小区里的时候,范平有些紧张地问他,要不要先给186打个电话。
白简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打,打了电话后,他要是把老白藏起来,或是干脆说不在家怎么办?还不如直接上门,杀他个措手不及呢。”
范平撇了撇嘴,“我真是服了,不过就是一只猫,怎么被你们俩弄得像一出大戏似的。一个跟犯了神经病一样,死活把别人家的猫带走了。一个又跟犯了疑心病差不多,先是担心对方是变态会虐你的猫,这会儿又担心对方会把猫藏起来。”
他夸张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我的天,跟你们在一起,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戏精的世界。你和那个186,戏都够多的!”
白简正仔细在小区的墙壁上寻找楼号的标识,听到范平挖苦他和那个丁猛,刚想怼他两句,忽然看到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迎面走来。
他一眼认出那人正是白天刚刚分开的叶茂,情急之中,转过身去,拿着手机假装低头看着什么。
范平先是一愣,待到看到叶茂的脸,反应很快,也顺势转过身去。
他两人这边担心叶茂留意到他们,却不料叶茂神色恍惚,低着头便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修长身材的男子,便是方才他和大哥争执的对象之一。
“这个小土豪也在金辉家园住吗?我的天,怎么会这么巧了!”
范平一边回头看着叶茂远去的背影,一边小声和白简嘀咕着。
白简摇摇头,心里却在想着叶茂刚才脸上的神情。
这个平时总是活力四射、热情洋溢的大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在上午找自己拍摄演唱录像时,就是一副郁郁寡欢的反常样子。
而这会儿,他脸色中的烦闷,似乎比白日里更胜一筹。
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犹疑中,白简的眼前一亮,丁猛的公寓楼,已经就在面前了。
丁猛的住址在10楼。
电梯到了,两个人有些紧张地来到1001室的门口,才发现,豪华的公寓门竟然没有关严,露出一条缝隙。
在那条缝隙中,隐隐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有男人粗豪却又透着些醉意的声音正从门缝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老白,你知道不,要不是我救了你,你就要跟我是一个命了。”
“喵?”
“你问我啥命?呵呵,苦命呗,咱们做大老爷们儿的苦命呗!”
“喵喵?”
“为啥是苦命?操,你这个笨猫,你自己说,你要是和我一样,天生是个阳萎,看见母猫啥反应都没有,苦不苦,你说苦不苦?”
白简:“……”
更新于 2020-01-09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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