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时被吓到不敢动,但更多的是恐慌。然而他眨了下眼,却在几秒鐘内就把那股恐惧给压了下来,直视着崔姚。
却仍是有些怕。
她闭了下眼,睁开时眼神已经毫无杀伤力,不同于刚刚寒气逼人,彷彿不择手段都要杀了你似的——
「如你刚刚所见,我是一个让人惧怕的人。」
「没有!」他哑着嗓子反驳,眼眶有些红。
她到底经歷了些什么?
她心底埋了些什么?
「你可能不知道,我看罗离、看所有对我有害的人,都是这种眼神。」
「但你才不会对朋友露出那种眼神……」
她低头,手抚上了双眼,低声叹息,「你怎么这么顽强。」
然后抬头,脸上毫无情绪,是他最害怕的,她声音近乎呢喃,「这次后,不要再和我有所接触了。」
似是有些难受。
「儘管我曾与你接触过这件事,只有我、你、罗离知道,但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以及遵守政府所订下的规定,我与你不能再接触了。」
「你在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她嗓音有些沙哑,和他一样。
「不要再靠近我了。」最后一个字落下,叶洵的双眼便一片模糊。
「你怎么这么狠心。」也不管会拉扯到伤口,他闭上眼睛说着,任凭眼泪流淌,就是不想睁开眼看她。
「我讨厌你,崔姚。我讨厌你,瀅酉。」
「要是我没察觉自己喜欢你就好了。」
「这样我是不是也不会这么难受?」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却落得这个下场。
因为他闭上眼,却不知,在离他不到五十公分的距离,有个女人也红了眼眶。从来都将内在情绪完美遮掩的她,在一个男人旁边红了眼,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在明,我在暗。
你手执刀,拿来救人。
我手执刀,拿来杀人。
这样的我们还谈什么可能?
就算他愿意涉险,她也不同意。
无法确定是否能护他一世平安,也可能无法与他携手到白发的那天。她不想让他伤心。
他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也许过个几年,便能娶到个贤慧的妻子,组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每日朝九晚五,过着规律平常的生活,不用怕性命会遭受到任何威胁,不用心惊胆跳地过每一天。
而她呢?
警戒心没一刻是放下的,政府随传就得随到,只能靠着政府给的钱过活,没了政府什么都不是。他们只会杀人,要他们去公司上班,那宛如天方夜谭。能交到一个朋友,都是上天施捨的怜悯,而为自己感到幸运的同时,也要替对方的性命担忧。因为自己,让对方受害,他们无法容忍。更遑论说找到伴侣、组成家庭了。
那只存在于妄想,早在他们选择踏入这个世界里,就不存在了。
试着改变?痴人说梦。更不用在那祈祷说希望有奇蹟出现。
奇蹟,终究只是奇蹟。希望,终究止步于希望。
所以,一个人,很好。
……真的很好。
叶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全身软绵绵的,失血过多让他的脑袋跟一团浆糊似的。醒来的时候,他在一家陌生的医院里,旁边的护士望见他醒来后有些惊讶,连忙按下铃,并告知他:「叶先生,您终于醒了。现在是十一月十四日,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现在觉得有什么不适吗?」
他扯了扯嗓子,乾乾地答:「没有。」
却有些空虚。
原来离那日过了有三天了啊。
「是谁把我送来医院的?」
护士似是没料到他第一个问题是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照答:「是一男一女,年龄与您相仿,我看是您的友人。」
「您大腿受到的是枪伤,但子弹却在送来时就被取了出来,刀法俐落。冒昧请问一下,我们了解到您是个医师,是您自己取出来的吗?」说完后,眼底有些佩服。
叶洵愣住,然后摇了摇头,「不是我。」
护士一怔,随即问道:「难不成是您朋友?送您来的那两位?」
听到这,他顿时抬头,「你说送我来的是一男一女吗?」
对方不解,「呃……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的头发是不是咖啡色的,绑马尾……」
「啊!」护士想到了些什么,点了点头,「是的,而且她的手上也有用绷带包扎,脸色同样不太好。本来想叫她也进来医院看看的,不过被她拒绝了……」
是崔姚。他很肯定。
「那男生呢?」
「男生吗?他感觉很像富贵人家,对那名女生很有礼貌,穿着也乾乾净净的,然后喊了哪位女生『姐』。但看起来不像亲姊弟啊,五官也不像。」后头自言自语了起来。
叶洵仔细回想了下,得出了个名字——左转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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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礼拜写这段时心情也有些低落。
想试着把那种情绪给写出来,结果写一写自己突然就陷进去了xd
然后这边崔姚尚未喜欢上叶洵,他大概归类在好朋友那边,怕有人误会。她不想让她的好朋友因她而伤,不管他投入了多少情感,儘管会失去这个朋友。(叹
更新于 2023-08-10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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