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的话,”赵劲看了看许行之,“是不是挺合适你的方向?”
“嗯,”许行之笑了笑,“这个还得具体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就是,不说话,很多时候不能准确理解别人的情绪,也没有办法正确表示自己,”蒋丞尽量简单地概括着顾淼的情况,“生气或者焦虑紧张都是尖叫,滑板玩得很好,会重复地画同样的图案,重复写字但是很难学会……”
“嗯。”许行之应了一声。
“小时候不是这样,大概就是不爱说话,但是两三岁受伤之后就……一直这样了。”蒋丞发现这样描述顾淼的时候,自己心里有些难受,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
“受的什么样的伤?”许行之问,“人为的吗?”
“是,”蒋丞点点头,“被人摔伤,挺重的。”
许行之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下去,但他有些犹豫,摔伤顾淼的毕竟是她亲爹……
“没事儿,”许行之说,“细节我们找时间再聊,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的语言能力很难恢复正常,已经错过了语言发育的阶段了。”
“嗯,这个我知道。”蒋丞点了点头,他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顾淼受伤的时候也就是正在学习说话的阶段,加上她本来就不爱说话,受伤之后拒绝再开口,现在想要让她像别的孩子那样去说话,已经不太可能。
但哪怕是永远不说话,只要顾淼别的方面有进步,对于她和顾飞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
“别的要见了人才能具体判断。”许行之说。
蒋丞对于这句话并不意外。
“就是这个很麻烦,”他皱了皱眉,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她的生活有固定模式,有改变就会生气,换个床都不能接受,所以……带不过来。”
“哦,这样啊,”许行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样的案例我导师那里有,还在治疗,不过那个孩子是在本地。”
“那我朋友妹妹这样的情况,”蒋丞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没什么办法了。”
“办法总会有的。”许行之笑笑。
“你能帮这个忙吗?”赵柯问得很直接,“你是不是准备开题了?用这个案例多好。”
许行之看了赵柯一眼,靠到椅背上笑了起来:“嗯,我是在准备开题报告呢,不过妹妹这个……细谈过才知道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许行之没有把话说死,之后也表示了自己只是个学生,专业水平不够,但他的态度还是给了蒋丞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蒋丞也还是会全力以赴地扑上去。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张丹彤到了,赵柯有些激动地碰了碰蒋丞的腿,蒋丞手扶着桌沿儿才没条件反射地蹦起来。
赵柯面对这种跟女神近距离接触的情形,紧张得硬是五分钟里除了“一份沙朗”之外没再说出第二句整话,蒋丞感觉自己都有点儿担心他会不会激动尿了。
点完餐之后大家没有再继续讨论顾淼的问题,随意地聊着。
蒋丞也没有什么聊天的情绪,脑子里全是顾淼的病情,以及下一步该怎么跟这个许行之把顾淼的事从聊聊推进到实际操作上,基本就是在赵柯想跟张丹彤搭话但是又搭不上看得让人着急的时候他去帮着起个头。
吃完饭的时候他加上了许行之的微信。
“不知道学长什么时间比较方便?”蒋丞问。
“这周都行,”许行之想了想,“你看你的时间吧,最好是下午或者晚上。”
“那明天晚上?”蒋丞马上追了一句。
许行之笑了:“行吧。”
“明天晚上一起再吃个饭?”蒋丞问。
“吃饭就算了,”许行之说,“不用破费,吃完饭吧。”
“好,”蒋丞点头,“那大概七点行吗?我去B大的时候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我明天不在学校,”许行之说,“在外面,具体地点我明天告诉你吧?”
“好,”蒋丞说,“谢谢学长。”
“许行之叫不出口的话,”许行之说,“就跟着赵劲叫草哥吧。”
“其实草哥也不是太叫得出口。”蒋丞诚实地回答。
“那随便吧,”许行之笑着说,“明天见。”
“明天见,”蒋丞说,“谢谢学长。”
许行之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别客气。”
今天这顿饭花了不少钱,搁以前蒋丞不会在乎,但是现在不同,现在他是一个每天记账的新时代好青年。
回到宿舍之后他和赵柯没去图书馆,这个时间也没座儿了,他把今天的销费仔细地记好了,然后坐到了赵柯旁边。
“谢谢。”他说。
“谢谢,”赵柯跟他同时开口,“行吧扯平了。”
“我明天是不是要拎点儿礼物什么的去见许行之?”蒋丞说,“空手不合适吧?”
“不用吧,”赵柯想了想,“不知道,我问问我姐?”
“……那问问吧,”蒋丞说,“如果是你姐还好说,许行之这里又拐了一个弯了,总觉得没点儿表示不合适。”
“嗯。”赵柯拿出了手机给赵劲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在蒋丞意料之中地又跑偏到了张丹彤身上,赵柯被他亲姐嘲笑了起码五分钟,提前祝贺了他表白失败,并且在挂掉电话之后给他发了个红包提前安慰。
好在赵柯抗击打能力比较强,在赵劲的乱棍当中没把这个电话的主题给忘了。
“不用拿东西,赵劲本科的时候就认识许行之了,”赵柯说,“他俩挺熟的,这个算不上求人,就是朋友之间帮个忙,拿了东西倒别扭了。”
“不是‘你姐’了吗?”蒋丞笑着问。
“起码两天之内不是我姐了,”赵柯说,“我觉得赵劲这个独身主义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嘴太欠。”
更新于 2020-01-13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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