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们路家的什么私人医生吗？”
    怎么还随叫随到的。
    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被你来回折腾。
    “我就是、不放心。”路北辰轻声和季司早解释了一句，随即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口地、被周教授吹胡子瞪眼地骂了半晌的‘臭小子’。
    一直到周教授看完季司早的手腕，说出那句“没事儿”之后。
    路北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连周教授的谩骂声听起来都变得美妙了些。
    临出门前，周教授突然开口，似乎是有些困惑。
    “你最近，睡眠质量是不是挺好的？”
    ？季司早奇怪了一瞬，回头看人。
    周教授蹙着眉头盯着人看了半天，视线仿佛一直落在季司早的腕骨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还可以，”季司早想了想回答道：“比之前、好了很多。”
    等了一会儿，路北辰也追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周教授沉默片刻，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只是当人再度开口问询，却只说“看起来气色不错，挺好的，一切都过去了”，其余的什么也没再多说，便将二人赶了出来。
    两个人的脑袋上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
    只不过队员们还在门口兴奋地等着二人去聚餐，便也没细究这个问题，随着人热闹去了。
    祁飞特意查询了半天，找了家颇具当地特色的烤肉店。
    温了几壶清酒上桌，破例在今日准许饮酒，只是不许多喝。
    清酒的度数不高，又经烫过，温热暖身，也不会喝多。
    季司早便也没再推辞，弯着眉眼安静地坐在人群之中，端着酒盅小口抿着。
    二人原本话就偏少，那几人又太过于闹腾。
    只是此刻，季司早围坐在烤炉前，唇齿叼过路北辰抵到嘴边的卷好的烤肉，看着大家热热闹闹闲聊天侃大山的模样，却丝毫不觉厌烦，反倒是觉得莫名有些心安。
    脸上的笑意挂了一整晚，人心情似乎极好。
    等用完餐后，路北辰又贴心地将给人多准备的外套披在人身上时。
    季司早眉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
    在灯红酒绿的街边、少年笑意盈盈的脸，比四周一切斑驳的色彩都要好看。
    初冬的风已凉，餐厅距离住的地方并不远。
    季司早和路北辰并肩而行，漫步在众人身后。
    十指相扣，闲适淡然，安稳又美好。
    季司早想。
    他仿佛、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生活。
    并且已经得到了。
    第136章
    回到酒店, 路北辰在那边收拾浴缸，放满热水想让人泡个澡、好好放松一下。
    只是当他刚从浴室中走出的时候，季司早窝在沙发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人, 神色还有些晦暗不明。
    路北辰愣了一下, 一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季司早倒是抬手, 指尖中还夹着一个粉色的小方盒子, 冲着人晃了晃。
    然后‘啪’地一下, 将东西扔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随即抬眸、弯着眉眼看着路北辰。
    视线带刀。
    颇有些……质问的架势。
    路北辰：……？
    怎、怎么个事儿？
    -
    人手上还沾了些水，衬衣袖口被随意地卷起在手臂的位置上。
    领口处的扣子也没有系到最上方, 露出平直的锁骨与脖颈线, 显得休闲又懒散。
    路北辰走进, 一时间甚至有些没敢在人身侧坐下。
    只是当看清楚桌面上被季司早扔出来的东西时瞳孔蓦地一缩，呼吸声都停了片刻。
    那个是……关于某些人生大事的小方盒子。*1
    路北辰惊讶半晌，有些不敢确定地看向季司早，视线都变得浓稠，仿佛连房间内的室温都升了上来。
    我家早早……这、这么辣得吗？
    直到人带着凉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轻声吐口。
    路北辰这才恍然发觉，他差点儿就误会了人的用意，还以为……咳。
    季司早问：“你衣服兜里，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路北辰蹲在人身前, 无奈地和人开口解释：“这是之前……你送给我的。”
    这下、换成季司早满脸的问号。
    我什么时候送你这个了？
    不是、我送你这个干什么啊？
    直到和人解释清楚：这是春决后那日, 季司早没有收回的掉落出来的物品, 被人随手放进兜里，后续这件衣服就被送入干洗店, 直到今日才第一次拿出。
    有些遥远的记忆这才浮现出来。
    季司早默了两秒，听着路北辰低声笑了半天, 笑得人耳根发热，拿起小盒子就准备往垃圾桶里扔。
    “等等，”
    路北辰拦了一下人的动作，顺势将人的手腕握在掌心之中，“别扔了，这也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见面礼。”
    “……”季司早被笑得有些恼，轻蹙着眉心问人，“留着干嘛，又没有用处。”
    路北辰随口接道：“有用处的。”
    ？季司早扫了人一眼，一时不解，“这有什么用啊？”
    路北辰蓦地哽住。
    差点儿忘了……季司早对此事……
    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来着。
    见人不答，季司早偏过头来，又对着人询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