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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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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09-13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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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厉天南唇角扯了扯,看不出什么笑意,更像是自嘲,打掉了小纪递过来的药片,压着咳嗽的声音闷哼几声,才断断续续说:“我死以后,你就帮着祁粟管,管理公司。”
    他的声音很微弱,弱到只要一眨眼就消散似的,小纪听得不太真切,只能根据他的口型分辨出来他想要表达的几分意思。
    之前厉天南就有交代过,如果他真的离世,厉家所有的产业都留给祁粟,遗嘱继承人的名字,从他回来祁家的那一刻,就定下祁粟。
    小纪不理解,也问过,厉天南给出的答案只有短短几个字,总不能让其他豺狼虎豹捡便宜。
    有限时间也要相爱
    63.
    为他想好后路,就可以在他们结婚的当天,扔下他一个人去死吗?
    祁粟心生怨怼,夺过小纪手里的药瓶,往摊开的掌心里面一倒,只剩下最后两片。
    “如果早就决定要抛下我,就不应该找上我。”祁粟倒抽一口凉气,唇齿间尝到雨水的味道,他觉得好苦。
    “对,对不起。”
    好像这几个字真的是什么万能语句,厉天南话语落下,别过脑袋,不愿意凑过去去吃祁粟手里的药片。
    注定短命,祁粟似乎有些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原来所有一切都在幂幂之中自有定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以前的你,负我的时候,是怎样的?”祁粟攥紧手里的药片,平静地询问厉天南,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试图从厉天南眼神里面找寻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雨水透过他的指缝里往里钻,厉天南再不吃的话,药片很快就要碎掉了。
    厉天南边咳嗽边稍微直起身体:“对你特别坏,我坏事做尽,你临死之前,希望我这辈子不那么坏,我这辈子好像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算是完成你的心愿。”
    从刚刚电闪雷鸣,厉天南犹豫不给他戴戒指的那一刻起,祁粟就怀疑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像自己在化妆时看到镜子里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似的。
    而现在听到厉天南这番话,祁粟彻底确定,厉天南恢复了记忆,准确的说,是得到了上辈子的记忆。
    前世今生,寥寥几个字,就是一个人漫长的两辈子,有些相信,也有人不相信。
    祁粟开始是不相信的,他甚至觉得那个道士莫名其妙,就只是信口雌黄而已,直到事实呈现在他眼前,他不得不信。
    “所以,所以我原谅你了。”祁粟把黏糊糊的药片放到嘴里,猛地朝厉天南嘴唇对上去,用舌尖把药片渡到他口中。
    喉结上下滚动,厉天南神情染上一点恍惚,两片药吞入腹中,咳嗽声被控制住,脑海深处那个手持刀剑的白衣男子表情凌厉,眼前的祁粟却不是那样,他的神色忧伤又温和,两张别无二样的脸重合在一起。
    祁粟亲手捡起掉在雨中的戒指,递给厉天南:“想用命来补偿我的话,我不允许你死,你就好好活着。”
    不容置啄的声音在厉天南耳畔盘旋。
    他恍惚的神情一点点开始发生转变,手臂慢吞吞朝着空中伸去,搭在祁粟的半边脸上,是温热的。
    祁粟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没有收回去,因为厉天南始终不去拿那枚戒指,前尘太多,今生苦短,人生最难做出的选择就在眼前。
    他爱过其他人,做过好多错事,也想过拉着自己的爱人一起下地狱,他是个疯子,为什么祁粟还愿意接纳他?
    “因为我爱你。”祁粟就跟描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眼皮微颤,又是几滴泪淌在厉天南手背上:“以前是,现在也是,所以这辈子,你也要爱我。”
    “……”
    “好。”
    厉天南拂开耸拉在他眼尾的湿发,将那枚戒指拿起来,指环顺着无名指的指骨往下套上,一丝冰凉席入祁粟心脏,他明白了爱是什么。
    他想要跟眼前这个人珍惜当下,时光轮转,或许在阴曹之下,被称作报应的苦难早已降临在对方头上,于是才有轮回,才让他们相遇。
    以后的日子很长,祁粟无法推算出会发生什么,只知道眼前在雨光中闪烁的铂金戒指很漂亮,只知道他们无名指上,都有属于彼此的印记。
    如果可以,就相守一生,如果不可以的话,至少也,要在有限的时间里面相爱。
    狂风暴雨在眨眼间来,也在眨眼间消失,乌云散开,阳光透过云层穿梭而来,打在他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灿黄色辉光。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完成了婚礼,厉天南在祁粟苍白的嘴唇上覆盖一个吻,珍视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徘徊,他们两个只是看向对方,一言不发也知道对方心意。
    躲在房檐下的主持人见状,又回到主台之上,说完该说的最后一段婚礼台词。
    亭子里面,沈竹琛跟沈竹行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祁一度时不时出言搅和,秉持着一副长辈高高在上的表情,宋迩在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沈竹琛冷笑一声:“我的事情,还轮不到祁家人来管。”
    眼看着厉天南平安无事,祁一度的身体往旁边移动几步,不再挡着沈竹琛,但嘴上还是说着:“我跟你父亲关系不错,双方公司也有合作,要是你以后进公司上班,工作中说不定还能互相帮衬,对长辈说话这么绝,实在有些不合适吧。”
    说话之余,祁一度目光扫向厉天南,他已经从地上起身,一身黑西装看不出来什么脏污,反观祁粟的白西装才真是遭殃,东一块西一块的黑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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